第三十七章 双重跟踪
肖锋刚才把小林直一郎和甄颐他们送到门口后，等他们走进去大门，他从驾驶室出来，猛一闪身，走到旁边一个巷子里的角落，看看无人，把外衣迅速脱下来，掏出两只袖子，反穿上，又拿出一顶贝雷帽戴上，这就完全换了一个人。他重新走回大街上，径直走到街对面的茶摊上，距离那两个跟梢他的人十几米距离，认真聆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。
两个跟踪者之一似乎发现驾驶室里没有人了，就问另一个人道：“那个司机呢？好像不在车里了。”
“刚才还在啊，…是的，人没了。”
“那，我们赶紧走吧，会不会被他发现了。”
“是啊，快走。”两个跟踪者害怕也成为被跟踪者，慌忙往他们自己的汽车前跑去。
突然一个跟踪者被突如其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，跌坐到了地上。他往上看了一眼，刚想要发火，这个莽撞的人突然摘下礼帽，半遮着脸，连声说：“对不起，对不起。”
前面的跟踪者已经坐上了驾驶位置，他一手开着车门，伸出头来，对坐在地上的人吼着：“别闹了，快走。”
这个人赶快起来，钻进副驾驶位置，汽车马上发动，开走了。
肖锋坐在那里看出来了，这个撞人者是个女人，而且是故意去撞的。他慢慢靠过去，想看看这个女人的真面目。可他的想法似乎被那个人猜透了，她一闪身，很快消失在弄堂里。
小林直一郎回到办公室时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，他脱下外衣，就立即拨打了一个电话。
“广田君，关于台湾浪人在厦门的现状，我已经初步进行了考量和测评，并拟了一份报告，明天会放到您的办公桌上。”
“小林君，辛苦了，这份报告现在很重要，帝国总部特别需要。另外，我还要一份厦门帮派的资料。”
小林直一郎闻听，拿起一支笔记着什么：“嗯，好的，这是我近期正在进行的一项调查，厦门帮派根深蒂固，背景复杂，关系复杂，可能需要晚几天汇总。”
“好的，拜托了。”
小林直一郎正在通电话的时候，肖锋也走了进来，他看小林直一郎在忙碌，就没有言语。
小林直一郎放下电弧，示意肖锋汇报，肖锋就站在他的桌前说道：“一，崇志社的事情已经完成。二，今天跟踪的我们的人是厦门人，是帮派还是浪人，目前还没有清楚，跟踪的目的还不清楚。三，今天节外生枝，有一个人非常可疑。”
“哦，什么人？”
肖锋接着说：“不确定。下午我悄悄跟在了跟踪者的身边，可两个跟踪人发现我们的车上没有人，担心被发现，就准备驾车逃掉，在他们上车前，其中一个人突然被一个女扮男装的人撞到在地，我要辨认跟踪她，她却很快消失在弄堂里，不像平常人。”
“一个女人，你确定？大概外形描述？”
“确定。这个女人中等个头，似乎受过格斗训练，动作敏捷。还有一点，似乎还有些艺术…受过艺术训练”
小林直一郎听到这里，陷入了深思，待了一会，他自言自语道：山雨欲来风满楼啊……
海后滩码头上，除了刚泊岸的邮轮外，还有一些渔船在忙碌着卸下打鱼的成果，所以下船的人与前来接人的人，再加上一些打鱼人在码头上直接与客户成交，所以每天都会有几番热闹非凡的时候。
宋蕴雁手里拿着一束鲜花，踮着脚尖，急切地看着正在从邮轮上下来的人。
从旁边巷子里走出来一帮黑帮小子，带着几个浪人，他们不好好走路，却是在大路上晃悠着，狂笑打闹着。忽然有一个浪人看见一个宋蕴雁拿着鲜花站在码头上，就走了过来。
还有一个浪人似乎认出了宋蕴雁，他低头向领头的胖浪人耳语了一番，这个胖浪人就走到宋蕴雁身边，用手拍拍宋蕴雁的肩膀，问道：“花姑娘，等人呢？等谁呢，我在这里。走吧，我们去大华大饭店，我来开房。”
宋蕴雁扭头看到这个胖浪人，还有那只在她肩膀上的手，恶心坏了，她伸手就把胖浪人的手打掉，不客气地说：“嗨，放开你的爪子，否则姑奶奶不客气了。”
那胖浪人好像并不生气，继续戏谑地说：“呦呦呦，火爆脾气！我喜欢，兄弟们，把她给我带走。”
上来几个浪人开始上来猥亵宋蕴雁，她左挡右挡有点力不从心，旁边有一些行人看到这帮浪人在这里欺负中国女孩，只是在一旁驻足观看，或者耳语上声讨一下，没有人敢上来制止。眼看着宋蕴雁就要吃大亏，她就开始呼喊。
她的呼喊没有任何效果，这帮浪人一看如此，气焰更加嚣张，他们要把宋蕴雁抬起来带走，宋蕴雁既惊恐又愤怒，她呼叫救命的声音都喊直了，两位大娘在一边嘀咕着：作孽呀，作孽呀，这些畜生。
突然，正在狂热的浪人哼哈哎呀地倒在地上好几个，刚刚把宋蕴雁举起来的四个浪人，把宋蕴雁放下来，一看，两个中国人，他们“呜呀呀”地喊着就冲了上来。但是，没有等到他们有第二个动作，就都东倒西歪地被干倒在地上，而且又被分别重重踢了一脚，一个一个只有捂着心口窝，或者脑袋喊疼的份了，然后，这两个人一起来到了胖浪人的跟前。
这两个人是陈平和宋蕴魁。
他们是最后一批下的船，刚才在船上两个人就看到码头上这么混乱，陈平耳朵尖锐，说：“好像是燕子在呼救。”
“不可能，她怎么会在这儿呢？”
不管怎么说，两个人还是赶紧跑过来，一看正是宋蕴雁，已经被他们抬了起来，要被裹走，两个人放下行李就开打，把在黄埔军校学的那点本事都用上了，这才把帮会和浪人打了个人仰马翻，最后来灭这个大块头。
这个胖浪人块头大，又是日籍，很是嚣张。他逼到陈平跟前，把一个肥胖的大脸摆在陈平面前：“你是什么人，敢打我的手下，我加藤武郎今天要让你知道知道，日本空手道的厉害。”
陈平没有等他把话说完，就用右手抓向胖浪人的面部，两个指头紧紧扣在了胖浪人的眼睛上，使他既动弹不得，又什么也看不见：“我不管你是日本浪人，还是台湾浪人，在厦门这个地方都要遵纪守法，尊重妇女，我可以容忍你们的存在，可不容忍你们为非作歹，欺负妇女，否则，我见一次打一次，直到打得你们一到厦门，就是噩梦。”
说完话，陈平左手狠狠拍向右手，等他放开手，胖浪人已经是泪流满面，眼睛红肿。他不甘心，甩下木屐，揉揉眼睛，摆出一个架子，就向陈平攻来。
旁边起来几个浪人和黑道上的人，他们咋咋呼呼地要向陈平进攻，被愤怒的宋蕴魁拳打脚踢又全给打趴下了。
宋蕴雁看看那个胖浪人的体重和疯狂，担心陈平吃亏，就想上来解围。陈平用一只手把她拨弄到旁边，准备接招。
宋蕴雁只好用劲抱着那束鲜花，好像这样就能帮到陈平一样。
胖浪人摆好姿势之后，提起左腿，向前一冲，就用双拳向陈平打来。这陈平竟然一点没有动，大家都担心，按照体重计算，陈平怎么能够抵挡着这重量级的重撞，眼睛死死盯着将要碰撞的瞬间。
陈平在胖浪人双拳将要到达身体的刹那间，突然向左一转身，接着在胖浪人的后背上很拍了一掌，只见那胖浪人像一扇门倒塌一样，扑倒在地上。
周围群众一看是这么个结果，一个劲地叫好，拍手。那胖浪人也很利索，很快就爬了起来，拍拍身上的泥土，又摆开了架势。
这次没有等他姿势稳住，陈平已经一个箭步抢到了他的身边，右脚落在了他的脚后跟，但见陈平拨开他的双手，两手合掌，嘴巴里还喊了一句“阿弥陀佛”，向前一推，胖浪人前胸中招，身子后到，脚后跟又有绊子，这次一个跟头摔得“叭叭”响，仰面倒在了地上。
陈平还不作罢，又骑到他的身上，用铁拳对着他的腮帮子左右左右各打了四下。再看，这胖浪人，嘴巴里血流出来了，还有一颗牙齿也飞出来了。
“还打不打了？”
胖浪人躺在地上还在用两只手来回摆着：“不打了，不打了，中国好汉，请饶命。”
陈平站起身来，厉声命令道：“第一，向这位姑娘道歉；第二，不要让我在厦门再看到你，否则见一次我打一次。你的明白。”
“明白，明白。”说话这当儿，陈平这才从他身上下来，刚才他的手下已经跑过来，把他搀了起来，扭头就跑。
远处，有一个身影，一直在观看，看到浪人都跑了，他微笑一下，也走了。
